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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 刘干霄 《重新定义理财顾问》作者
来源丨北京广播电台访谈实录
整理 | 财策研习社
智能投顾还可以带来民主？
理财顾问以后是否会消失？
超接地气的实用理财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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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楚函：
实际上，大家现在关注的一个焦点问题，就是在当今的金融环境下，金融产品越来越多，我们现在面临的一些理财方式和途径也是各种各样，接触信息渠道也非常多。
现在是否有一些新的理财趋势产生了？这个趋势里面应该不只单单包括我们前面提到的理财顾问吧？
刘干霄：
这是一个特别时尚的话题，这两年其实有一个命题被提出来，就是能不能请一个机器人做理财。
机器人理财，也就是“智能投顾”，其实在2013年，在美国主流的资产管理机构和财富管理机构里就已经开始试运行了。时至今日，像美国最大的基金公司贝莱德（BlackRock），第二大的领先基金，包括汇丰、花旗、高盛，还有一些创新型公司，都已经在开始提供智能投顾服务了。
这里还有一个大的时代背景，就是人工智能的发展。我们今天已经进入了一个大数据时代，今天的高性能的云计算能力也非常厉害。
大家最熟悉的就是AlphaGo大战李世石，李世石下完棋回家后可能就休息了，但机器还在重复的做推演，做机器学习，又进行了可能高达百万次的自我训练。
在大数据时代，你会发现一个非常好的金融模型，再加上人工智能自我的动态学习，它在资产管理，尤其是投资管理上，已经越来越表现出超越传统人工过程的优势。
比如，它没有情绪，可以更海量的收集和处理各种信息，可以更敏捷地做市场调整，这都给了财务管理一个很好的新选择。而且它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让金融变得更民主。
主持人楚函： 民主？这个怎么说呢？
刘干霄：
这是一个新的提法，对不对？
在传统的财富管理中，理财顾问的成本是很高的。物理网点、服务人员，包括人的时间精力都是有限的，所以我们只能去服务一些高净值和超高净值的客户，才能保证业务的经济性。但通过人工智能，我们可以无边界地去服务客户，可以同时服务一万人、百万人、千万人。
同时，因为它的底层通常是ETF指数基金，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市场，它可以把投资门槛能降到一万，一千，甚至一百，来提供一些传统的高级顾问提供的主动服务。
所以，智能投顾让金融，尤其是财富管理的客户服务标准下降了，让成本变得更低了。它可以让绝大多数中产甚至小白，也能高效便宜地通过互联网这种便捷的方式进行理财。
虽然这需要一个培养用户习惯和争取市场接受的过程，但智能投顾在今天已经开始大放异彩。比如，在国内，招商银行(600036,股吧)就推出了这样的智能投顾服务，市场上还有一些优秀的公司和创业者，也在提供类似的人民币、美元的智能投顾服务。
智能投顾现在的发展情况怎么样？大家的接受度高吗？
刘干霄：
在现在越来越动荡的市场里，智能投顾并不是给我们创造特别高的收益，而是在很好地控制波动率、风险，尤其是控制住了极端风险，表现非常卓越。而且它通常有较好的流动性，收益率比较适中。
比如，2017年，整个行业中的主流智能投顾中，积极类账户获得了大概10%左右的回报，在一个较低风险的情况下，能获得这样的回报还是值得很多中产或富裕阶层配置的。
您说到这儿，我特别想提一个小问题。人工智能浪潮掀起的时候，很多人会说它可能会代替人类很多工种，其中就包括类似精算师、理财顾问这类。因为他们有很多精密计算的工作，机器好像都可以完成。
那么，理财顾问将来会被智能投顾替代吗？
刘干霄：
这是一个很有争议的话题。是这样的，以智能投顾为代表的金融科技，其实越来越表现出它的市场能量了。在很多信息收集、处理、传输、计算领域里，已经表现出非常强的替代性。
但在这里，我要特别谈一下财富管理。财富管理要处理很多财务问题，是一个量化的科学，风险、收益、流动性，甚至我们的偏好，都是可以被做量化处理的，所以它有很强的替代属性。
但财富管理又是一个非常人性化、强调温度的行业。为什么？
人们的生活理想是不同的，对生活方式的感知也不同。就像一幅画，你很难单纯的用价格来衡量它的好坏。一幅名画很昂贵，但可能我看不懂，我不喜欢。同样，还有其他一些“彼之蜜糖、我之砒霜”的东西存在。所以，在生活管理的维度里，要做很多定性的处理。
金融科技往往更擅长处理量化的东西，而不太擅长处理定性的东西，尤其是在一个中长期里，人的行为习惯还会变化。
比如，本来我以为我一个风险厌恶者，但可能市场随时会发生变化，有可能变得特别繁荣了，也有可能是，我原来的钱少才会去厌恶风险，今天我财务状况改善了，风险能力变好了，我可能也会变成一个积极投资者。
或者，原来我是单身，现在有孩子了，这时我的很多需求都会变化。这个过程都需要一些人工辅助，尤其是在我的理念还未完全成熟的时候，甚至还需要一些必要的教育、引导和沟通，以及市场出现极端情况时的干预、安抚和行为的引导。
2013年的时候，诺贝尔经济学奖搬给了席勒，他把心理学引入到了经济学。经济学里有一个重要的假设——经纪人假设。其实，理性的经纪人假设是不太成立的。
因为人受限于知识、行为习惯、性格的偏差，所以，我们在必要的时候是需要人机结合的。
海外现在出现的一个重大趋势，不是在强调人机的替代关系，而是强调人机的融合关系，出现了一种DA（Digital Advisor）的服务，就是数字化顾问。它强调“以人为本、科技助力”的服务模式。
这个观念在国内我还没有听到太多来自业界的谈论，但在海外，一些前瞻的、有洞察力的智库体系已经开始强调这样的新趋势了。
为什么现在国内没有谈这个？是因为成本很大吗？
刘干霄：
不是，因为国内现在还处于一个科技探索期。现在的金融科技，包括智能投顾、智能信贷，还有一些其他的Fintech，正如火如荼，市场还处在一个早期阶段，没有真正体验到一些高净值客户对人机融合模式的需要。
其实，金融科技更多地用于一些长尾市场、普惠市场。比如，我们今天看到一些互联网金融，一些强场景的消费分期，已经开始普遍应用到金融科技了。前面提到的金融科技会让财富管理更民主，主要的一个表现就在这，它可以服务长尾市场，更多的是用一些标准化的服务商。
富裕人群和高净值人群的财务管理需求很复杂，通常这类人群年龄也偏大，行为习惯也偏传统，所以在很长的时间当中，一个有温度的、有良好人生阅历的、有人文关怀的财富管理师，再辅之一些必要的金融科技手段，更容易赢得客户的喜欢。
所以金融科技的发展，实际上不会完全替代好的财富管理师，或理财顾问，但是我觉得它应该也颠覆了一些行业性的东西吧？
刘干霄：
以医疗领域为例，随着核磁共振、CT、血液检测等很多检测技术的发展，预防医学和检测过程都有了很大的效率提升。这会让一些传统的辅助人工发生变化，但却能显著提升专家级医生的工作效率。可能他原来一天只能接诊10个病人，现在可以达到50个，甚至更多。
这个现象反映到财富管理行业中，体现在哪呢？就是金融科技会让那些只提供基础信息、简单分析的辅助人员被替代掉。
比如，今天最典型的就是手机银行对ATM机、对物理网点柜台的替代效应，包括语音机器人对客服的替代。
所以，未来的理财顾问中可能会出现几种状态。一些常态的顾问会被替代掉，分流到其他领域中；还有一些会下沉为不可替代的服务人员；当然，还有一部分人，他们通过主动学习不断精进，去服务更多、更高的市场，成为专家级的顾问。
在这样一个知识经济的时代，我经常会想起毕加索说过一句话，“机器几乎能回答一切问题，但是人往往能问出更好的问题”。
我认为，在未来实际中，理财顾问，尤其是一些学习能力强的理财顾问，应该是很欢迎科技时代到来的。因为他们更有意愿、有意识、有能力转型成为专家型的人。
在知识经济时代，专家都是流量的入口和转化中心，他们的价值会显而易见，大放异彩。
而第三方理财机构，它们可以保持适度开放的产品服务体系，更在意客户跟自己终生相伴的关系，尤其是在有了一些基础的科技设施后，第三方业态将会变得更加多元化和精彩。
很多有专业能力，有良好客户信任基础的理财顾问，在行业科技平台的支撑下，甚至可能会走出传统金融机构，纷纷走向第三方，成为小而美的体系，这个在海外已经得到了非常普遍的证明。
所以可能这个过程也会慢慢移植到国内来，可它需要一个发展的过程。
最后我想请刘总来回答一个很接地气的话题，就是对我们普通大众来说，您会不会给他们一些关于理财的忠告？这个忠告可能包含了如何实现自己收益的最大化，也包括规避一些风险。
刘干霄：
谈到这儿，我想推广一个个人理念，就是每个人最后的一份职业，其实都是财富管理。
这并不是狭义上的去金融机构上班，而是在不同的阶段，甚至是最后一个人生阶段，我们都在跟金钱打交道。我们的很多烦恼，甚至痛苦，都源于金钱的不足或者金钱的处理不当。与金钱相伴相生，运用金钱来提高生活的幸福程度，是我们一生都要去修炼的。
所以，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去对财富管理多一些了解，主动参与，这是第一个我要讲的观点。
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你就找一个理财顾问，实在不行就找一个智能的理财师，也可以。
回到日常状态中，对大众客户来说，我们首先一定要意识到理财不只是单纯的投资这一件事情，财富的保护也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已经很显而易见地进入了一个风险型社会，对很多人来说，财富的积累是需要漫长的时间和努力的，但财富的失去可能是很容易、很随机、很迅速的，所以一定要有风险意识，做好风险管理。
同时，财富一定是以人为本、为人服务的，我们不管用什么方式积累财富，最终都要用到更美好的生活上去。
美好的生活不仅体现在财产更多，还应包括，家庭成员能有更安全、更从容的生活方式，子女可以接受更精英化的教育，我们可以正常退休，甚至提前退休，家人能享受高品质的医疗服务……
所以，我们不要偏废财富的增值、保护和分配这三样东西，他们是不可分割的。甚至在不同的人的阶段里，其重要性可能会超过投资增值，这是第二个忠告。
第三个忠告，在今天的理财市场里，一定要从泡沫投机走向价值投资，从单一投资走向组合投资，走向综合的资产配置。
在今天，我们整个社会面临着经济结构的转型、金融的去杠杆转型、全社会的人口红利消退、金融科技的迭代，甚至贸易保护主义等等，还有长周期所积累下来的风险点，都需要一个时间窗口来释放。此时此刻，我们应该做一些组合化投资来防范极端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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