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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风靡市场的万能险正在“退潮”。
11月3日，银保监会发布的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代表万能险的“人身险公司未计入合同核算的保户投资款新增交费”5805亿元，同比下降17%。
人身险公司未计入合同核算的保户投资款新增交费，指的是万能险和分红险等产品中投保人缴款中没有通过风险测试的部分，通常被视作衡量一家人身险公司万能险的保费收入量。
与之对应，虽然保险资金今年频频举牌上市公司股票，但截至今年三季度末，万能险持有A股流通股市值815.5亿元，较年初下降16%，曾经横扫资本市场的万能险威风不再。
监管要求 审慎发展万能险业务
银保监会对万能险始终高度关注。今年6月，在银保监会发布的《关于开展银行业保险业市场乱象整治“回头看”工作的通知》中，保险业市场乱象整治“回头看”工作要点单独列明万能险业务。
这些问题包括：万能单独账户的资产未单独管理；在同一万能单独账户管理的保单未采用同一结算利率；万能账户实际结算利率未根据万能账户单独资产的实际投资状况科学合理地确定，存在刚性兑付的情形；万能单独账户资产负债严重错配，对可能存在的利差损风险和流动性风险未制定可行的应对措施等。
8月，银保监会根据非现场监测情况，发现部分人身险公司万能险账户财务收益率低于实际结算利率，存在利差损等风险隐患，又约谈了12家人身险公司总经理和总精算师。
银保监会在约谈时明确提出三点要求：一是责令各公司立即整改，根据万能账户实际投资情况科学合理确定实际结算利率，于9月1日前将整改情况进行书面报告；二是要求各公司对消费者做好解释说明和相关服务工作；三是对整改不到位的公司，将依法采取进一步监管措施。
随后，整个市场的万能险账户实际结算利率应声下调至5%以下。不过，2021年“开门红”临近，一些保险公司似乎又在跃跃欲试。
于是，银保监会再度出手。10月29日，银保监会下发了《关于加强规范管理促进人身险公司年度业务平稳发展的通知》，指出“人身险公司应当从消费者的需求出发，以保险基本原理为根本，严格按照产品监管制度要求开发设计人身险产品，突出保险产品的风险保障功能，不断优化产品供给，满足消费者真实需求，切实保护保险消费者合法权益。”
银保监会的这种审慎态度不无道理。中国保险保障基金有限责任公司发布《中国保险业风险评估报告2020》显示，我国经济增速有所放缓，随着利率市场化改革进一步深化，长期来看市场利率中枢大概率震荡下行。同时，“资产荒”现象仍在延续，保险资金中长期配置压力有所加大，再投资风险有所增加。低利率环境下保险公司利差损风险增大。部分公司对利差损风险认识不够充分，需关注这些公司万能险产品带来的“软性”利差损，防范调节机制失灵。
所谓利差损，即保险资金投资运用收益率低于有效保险合同的平均预定利率而造成的亏损，保险业曾经吃过这样的亏。
对此，专家认为，利率下行使得人身险公司的净利润与偿付能力充足率承压，再投资风险加大，资产负债错配风险增大，利差损扩大。风险贴现率和长期投资收益率均面临下调压力，而二者对内含价值影响一正一负可相互抵消，预计利率下行短期对内含价值影响有限，长期或有负面影响。可参考日本、美国等其他国家在利率下行周期采取的管控措施，并建议：一是监管加强预定利率管制；二是寿险公司负债端优化产品结构，降低负债成本；三是投资端拉长资产久期，适度提升权益资产占比，重视另类投资机会，做好资产负债匹配管理。
举牌资金来源更多样化
今年以来，保险资金频频举牌上市公司股票。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不完全统计，今年以来保险资金举牌A、H股上市公司股票已达20次，创近年举牌次数新高，而2019年、2018年、2017年举牌次数分别为8次、10次、7次。
中国人寿集团及寿险公司、中国太保集团及寿险公司、泰康人寿及养老公司、平安人寿、太平人寿、华泰资产、中信保诚人寿、百年人寿等，都是举牌上市公司股票的主力军。
华西证券分研报显示，保险资金举牌对象个股集中度增加，H股的占比大幅增加。举牌的成本是保险资金考虑的重点，H股频遭举牌可能与估值较低有关。举牌A股的方式并非二级市场买入，而是通过协议转让或定增，降低了买入的冲击成本，同时也降低了市场因举牌而带来的波动。
银保监会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9月底，保险资金运用余额20.71万亿元。其中，银行存款2.58万亿元，占比12.5%；债券7.58万亿元，占比36.6%；股票和证券投资基金2.68万亿元，占比12.9%；其他投资7.87万亿元，占比38%。
上市保险公司三季报显示，新华保险年化总投资收益率5.6%，同比上升0.9个百分点，环比上升0.5个百分点；中国太保年化总投资收益率5.5%，同比上升0.4个百分点，环比上升0.7个百分点；中国人寿年化总投资收益率5.36%，同比下降0.36个百分点，环比上升0.02个百分点；中国平安(601318)年化总投资收益率5.2%，同比下降0.8个百分点，环比上升0.8个百分点。
但值得一提的是，保险资金举牌上市公司的资金来源更加多样化，比如保险责任准备金、自有资金及专项产品募集。某保险公司负责人坦言：“保险资金现在都很注意这个问题。”
例如，今年6月，百年人寿发布《关于举牌顾家家居(603816,股吧)股票的信息披露公告》称，百年人寿通过协议转让的方式买入顾家家居3616.16万股，占顾家家居现有总股本的6%，举牌资金主要来源于保险责任准备金，来自传统保险账户。今年9月，中国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通过港股二级市场增持并举牌工商银行(601398,股吧)H股股份，举牌并增持的资金来源为保险责任准备金。
业内人士表示，这些资金久期普遍较长，可以更好发挥保险资金长期投资、价值投资的作用，利好资本市场改革发展。
大家保险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徐敬惠指出，保险资金有三大特点：一是来源广泛可投资规模大；二是资金类型多样，可投资品种齐全；三是追求长期稳定回报，注重审慎稳健和风险控制。
银保监会保险资金运用监管部副主任罗艳君坦言，保险资金是期限最长、风险偏好最低、约束条件最多、管理难度最大的资金之一。
根据中国保险资产管理业协会联合战略专委会、研究专委会召开的“新形势下的保险资管机构发展”研讨会暨2020年三季度保险资金运用形势分析会信息，与会嘉宾交流讨论及政策建议：一是加大保险资管产品供给，寻求高收益率优质资产，打造具有保险资管特色的产品系列。二是注重打造保险资管行业权益投资特色。通过提升风险偏好、加强风险管理、借力公募基金等方式，提升权益投资能力，体现差异化权益投资。三是帮助保险资管公司更好地进入长期股权投资市场，新会计准则实施后对如何稳定投资收益率进行指导和建议。四是建议开放保险资管公司的QDII额度，推动其参与管理境外资产、投资中国发行的离岸产品、增加国际合作。五是IFRS9实施将影响现有投资管理机制，行业整体协同共进，推动共建监管报送、信息披露、报表核算的统一规则。六是推动数字化发展转型，通过对资管供应链进行全方位的数字化改造，有望重新定义保险资产管理。
（作者：李致鸿 编辑：马春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