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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创板日报》（上海，记者 戚夜云）讯，在K12大语文赛道里，立思辰总裁的窦昕，是先入者与开创者。2009年创业，他建立《思泉语文课程体系》，创办高思教育集团，出走后加入过巨人教育，再次出走于2015年创办中文未来。
不到三年时间，创业板信息安全公司立思辰收购中文未来。近日，披露股权转让协议履行进展公告显示，窦昕已完成认购立思辰股票义务，成为立思辰第二大股东。
今年6月，立思辰高管调整，80后窦昕担任立思辰总裁，业界尚称之为“意外上位”。
诚然，这场收购的确有不寻常之处，立思辰不仅将标的公司的业务当成核心业务，甚至剥离传统信息安全业务，转型成纯教育企业，也成为A股中少有的纯教育上市公司。
得到助力后，立思辰大语文业务今年大举扩张。立思辰为什么非教育不可，窦昕团队今年为何疯狂扩张？
近日，《科创板日报》记者独家对话立思辰总裁窦昕，他不仅表示立思辰早在其刚创业时就接洽收购，更是透露为了支撑大语文发展，窦昕持股份额将与立思辰创始人维持相当水平，大语文业务高举高打的关键在于牌照与现金流，在加盟管理与教师管控上，窦昕也跑出了特有的“模式”。
“我股权最终会与池总相差无几”
记者：立思辰如何理解大语文的“大”？
窦昕：大语文是指打破语文学科属性，打开外延，把“文”放大到语文和文化。我们刚开始做语文教育的时候，就叫大语文，我们不耦合与校内语文体系，自创一套课程与教材。政策风口还没有来的时候，中文未来已经发展得很好，北上广深达到万人规模，图书教材出版发行达到几百万册，当时主流的机构都向中文未来采购教材。
记者：既然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为什么还是选择被立思辰收购？
窦昕：因为2017年中高考综合改革和课程改革的导向作用，语文重要性提升，风口来了，我们想谋求更大的发展。
第一，我们虽然已经在行业冒头，但公司成立时间短，品牌也没有沉淀，公司护城河比较浅。当时已经有很多机构挖我们的老师，在这种情况下，我如果不能给团队一个高的利益期许，护城河比较容易被攻破。
第二，我们收入规模在1亿的时候，立思辰收入12个亿时，池总（注：立思辰董事长池燕明）就许诺我们，大语文是立思辰的主导业务。如果不以大语文为主导业务，则同意我买回一些股份，让我重新控股，或者做其他选择。
我要么谋求独立发展，要么成上市公司的主营业务。后者选择虽然在商业利益上不一定是最大化，对我们稳步发展，提供一个护航保驾护航的作用。
记者：这件事考虑很久吗？你犹豫的点是什么？如何跨过这道坎？
窦昕：挺长时间。我们刚开始创业，立思辰就跟我们接洽。开口就给我们5个亿估值。但是当时，我也是明星教师，财务自由没有考虑。后来立思辰一直跟着，中间我还抬过价，谈到估值9亿。
谈到了后面，我也纠结了。我考虑的是未来会不会受到限制，被控股了之后就会不会影响大语文发展边界？最后跨过这道坎是我把所有这些顾虑跟池总、王辉总反复确认，给出最核心的底线思维是，不满意，你随时能买走，我才同意被收购。
记者：你现为公司第二大股东，占公司总股本的8.39%。未来还会继续增持吗？
窦昕：近期会公布，我股权最终会与池总相差无几。
“明年的动作比今年还大！”
记者：近一段时间立思辰动作频频：你升职、立思辰剥离非核心资产、更名豆神大语文、布局海外……包括加盟，火力非常猛。
窦昕：我们不是中在2019年爆发了，而是2019年是大语文快速发展的元年。我们明年的动作绝对比今年大，包括品牌换新，产品迭代升级，颗粒度从周活产品变成日活产品，从每一课细化到每一个文史知识点。我们大语文去年进入18个城市，今年落地40多个城市，去年有70多直营校，今年170多个，加盟校高达280多家。
记者：在对赌协议中，中文未来承诺2019-2021年净利润为1.3/1.69/2.1亿元。会有这方面压力吗？
窦昕：我给你一组数据，在我们行业里30%的增长是低速，60%增长算高速。100%增长算高速，我们业绩增长速度高达150%，我们今年是爆发性增长，但明年增速还会超过150%，我们今年收入4个亿，明年预测收入达到10亿。我们在全国布点、城市扩张速度已经远超学而思和新东方历史同期水平。
记者：你也曾透露过今年加盟数量其实远超预期，你们不担心“超速”吗？
窦昕：这个速度，其实让我们确信，立思辰在语文赛道上，已经成长为地域辐射最广、体量最大的专注做语文机构。同时也验证了立思辰是行业里面为数不多的班课业务能连锁复制经营的全国性机构。
我称自家公司是个鲨鱼苗子，也许到不了学而思一两千亿，那么至少不是现在几十亿这么大，去年年底我们验证可复制之后，今年开始走向高举高打、高速发展的路。因为对教育培训机构而言，最大的难点是异地复制。
记者：怎么说？
窦昕：教育培训是个很轻资产的行业。你授权不够，在强敌环伺的当地施展不开，如果授权太充分，他又很容易立山头，跟总部博弈成两家人，这种情况太多见了。
记者：那你们能够成功复制的关键是……？
窦昕：我们采用的方式是建立教学中台，通过中台发号施令管控全国的单位，校长没有独立的财权、人权，以及教研教学的管控权，它属于中台属于总部的。这样最直接创造价值的老师们才没有被校长完全管辖，完全裹挟，否则的话，很容易形成固定的隶属关系，一旦固定隶属关系确立，就会形成藩镇割据，唐朝就是这样走向灭亡的。
记者：2018年底，教育部发布《关于健全校外培训机构专项治理整改若干工作机制的通知》，表示：“做好面向中小学生的利用互联网技术在线实施培训教育活动机构的备案工作”。你们今年如此快速发展，也是为了牌照？
窦昕：如果我们不果断的拿下办学执照，政策持续收紧后，过几年教育培训变成牌照业务，那时就很难落地拓展，所以先进去， 哪怕没有做好完万全的准备，我们可以先不开业，先人养。
记者：这不会在资金面会形成压力吗？
窦昕：不会，因为我们采用1+3模式，一个直营加三个加盟店。加盟店除了本地招生的优势外，还负责四个牌照办理，此外，还需要交一笔一两百万的加盟费。加盟费解决了我们资金上的问题。
记者：加盟商也不存在管控问题？
窦昕：你可以把加盟商理解成大麦这些票务机构。 你在当地有着优势，最适合做“买票”招生，后续的上课老师由中台统派，学费收到系统里，每月返还。如果干得不错，就像南昌，就把加盟商收购了。
“我们老师最高年入200万，不怕被人挖”
记者：语文教师很难复制，算是比较稀缺的资源，你们如何解决？
窦昕：看什么级别，豆神大语文分为4个级别，最低的级别是班主任，负责沟通。B级别负责应试讲题。A级老师才是授课大语文，重点攻克阅读和写作。B级收费50~60元/时，A级100~120元/时，最高级别王者班，200~240元/时。AB级老师都可以量产，王者老师是无法量产的。
王者老师除了内部晋升外，我花重金邀请外部的人加入。
王者班为30人，每个学生每次课交五六百块，等于一次课，我们的收入是16,000元，老师上一次课收入5000元，上午、下午、晚上，一天收入高达15000元。
王者班的老师一年可以挣200万，学而思的顶尖老师只能挣40万，他们绝对有动力来投奔我们。学而思像北京一年也都涌现出两三个好老师，我们就收割了。
记者：王者班的老师都是什么样的人？
窦昕：舒婷的儿子也在我们这教作文。北大中文系这10年来毕业的被戏里称为才子级别的人，只要在体制外的90%以上，都被我拉过来当老师。
你可以看到我们的课程全国统一定价，就是因为我们师资力量是全国一致的。从北京往外地派发上课。
记者：教师跳槽很常见，各大教育机构都在尽量减少教师明星化以免蒙受损失，你们如何维系教师队伍的稳定？
窦昕：第一，每个老师只上1/4的课。
一个班有6个角色，古代文学老师、外国文学老师、阅读专校老师、写作专校老师、班主任和助教，任何一个老师走了，这还有5个角色在这撑着。一个人的离开，不会对班级造成任何影响。
此外，我们内部承诺，给大家绝对是全行业最高的待遇，同时，我们也有全行业最严的纪律，只要参加挖人局，所有未付的绩效、长期激励全部归零，并立刻赶出去。只要是在我们列明的60家机构里，你跟人单独吃饭，或则通话超过20秒钟，都算是挖人局。
记者：外界对语文的普遍认知是，很难量化，这对培训机构而言，会是一道难题吗？
窦昕：原来行业里面普遍觉得语文学科差，是因为我们的语文老师普遍比较弱，缺乏逻辑思维能力，而好学校毕业的人，又不愿意当老师。
比如说写颜色，我们就教学生用世界一流文人的写法去构思，比如说用王尔德的。王尔德有一篇童话叫《夜莺与玫瑰》，他说我的玫瑰是黄色的, 黄得就像坐在琥珀宝座上美人鱼的长发, 黄得超过拿着镰刀的割草人来之前在草地上盛开的水仙花。 他是用琥珀的黄衬托美人鱼的黄，它是用枯黄草地的黄衬托水仙花黄，画面里只出现一种颜色，也是有美感的，而不是一定要纷繁斑驳，所以教给孩子，用一种颜色都A，衬托同一种颜色B，我们怎么才能写出这种写法？我们先把想写的颜色代表什么讲一遍，然后我们再把每种颜色哪些能带来唤起美感的东西，以及放一块能更美的东西分析一遍。
做完4步练习之后，让孩子自己写，三年级的孩子就能写出非常吓人的语句，比如说白色是洁净的颜色，就像是洗手池里掉落一块佳洁士牙膏是最差的，稍微好一点就是红色代表着活泼，就像是赭红色天安门城楼前飞驰而过的一辆汽车，就像是白色是离别的颜色，就像北极熊离开时他踏过的冰面，倒映着天上的浮云，就像是我妈妈离开我那天早晨漫天飞雪中飘落的她的一块丝巾，这三年级孩子真实的水平。
记者：你是背下来的是吗？
窦昕：10年前，我的学生写出的那时候，我认为我发现宝藏了。他们写下来之后，我就让他们全都抄上纸条，写上自己的姓名，照相机给他照下来，照片在我家贴起来。因为我觉得要不然别人不信，后来发现这能量产，我就没再在意。
学习能力的差异在数学上比较显着，但是语文差异性很小。在语文这门学科，没有学不好的学生。引导得当，老师水平够，方法使用得当，就没有任何问题。
“大语文资本涌入未必是个真命题”
记者：2017年新高考改革相关政策出台后，一级市场大语文赛道涌现一批又一批融资热。你如何看待资本市场对大语文追捧？
窦昕：大语文赛道上投资比较少，观望的态度居多。第一，大家普遍的认识，语文见效慢，渗透率低。第二，凡是能看懂一点的，或多或少都了解我们产品队伍，就有投资人对我说，看完我们团队之后，对其他大语文项目的兴趣就不大了。
大语文资本涌入未必是个真命题。 如果说创投天使轮、A轮有一些大语文项目，我信，因为数额不大。但是依靠资本驱动，最有希望竞争的是学而思。目前我还没发现特别重金投入大语文，我相信资本能够促使它在其他领域成功，比如优惠的课程，然后互联网化，销量赶超我们，我意思是他做不出第二个同质化的内容。
我一直在看语文赛道上新涌现出的一些新品牌，但是我没有发现一个好队伍，所以我不认为有谁能够立刻进入，包括学而思、新东方，虽然他们有品牌以及资金优势，但是他们没有团队优势。
记者：那你如何看待当前的竞争市场？
窦昕：我们占到了大语文3%以内市场份额，市场太大，我们还小。因为没有同质化产品，我们不会遇到正面的竞争。同时，我们还在围绕大语文不断的创新，做动画片，卡牌等等。
记者：你认为我们的核心壁垒在哪里？
窦昕：我和我核心团队对语文学科的理解和语文产品的理解。
记者：你会担心他们被挖走吗？
窦昕：他们是我股东，此外，团队的发动机在我这里。我们所有的产品设计、升级，直到现在我都一手抓，其他人负责经营与执行。简单的说，创意类项目内容全是我挑头，团队是帮助我点燃创意，最后输出创意也是我。
记者：在你们国内市场高速发展的同时，他们还分散一部分精力去拓展海外市场。现在布局海外是否太早？
窦昕：海外市场在温哥华、硅谷落地了三个教学点，收入规模并不大，但都实现盈利了。从发展的角度来说，的确是偏早，我们在市场不会过多投入，主要是花很多精力做教材，现在已经集结成20册，明年春全部竣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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